周世雄 CHOU SHIH HSIUNG 當代藝術家
出生於台北,畢業自英國倫敦藝術大學中央聖馬丁學院藝術系學士、美國耶魯大學藝術研究所雕塑系碩士。曾獲台灣高雄美術獎、 TID 台灣室內設計大獎、金點設計獎與德國紅點設計獎、德國iF設計獎、日本 Good Design 設計大賞。先後於英國皇家藝術研究院、都柏林科學畫廊、台北市立美術館、高雄市立美術館、新加坡美術館等國際級美術館展出成名作石油畫系列作品,並曾代表台灣參與新加坡雙年展。
開始接觸藝術的契機是什麼,又是什麼原因讓你走上這條路呢?
我本來想走傢俱設計,國中時期都會去買casa雜誌來看,高中時就會去逛古董家具店,後來接觸時尚、改看裝苑,選擇了倫敦聖馬丁學院就讀。當時的教授覺得我很適合藝術,就推薦我念藝術系,開始時其實很茫然,也不是科班出身,後來我做了蠻多功課,發現自己很喜歡油畫的質感,也想做出和別人都不一樣的作品,於是突發奇想為什麼不能”Literally”用油作畫呢?後來也就有了你們現在看到的石油畫系列。
從我的作品中可以看出設計的成分在,因為石油是永恆不變的,而這系列作品最有意義的地方在於它的倒影,通過畫中的倒影探索「永生」、「無盡」、「自戀」等命題,你必須非常愛自己才不會被那個扭曲的自己所吞噬,和作品相處久了,會產生一種彷彿來到另一個世界的感覺,這個感覺才是我的畫作裡面最神秘的地方。
從事創作過程中是否曾遭遇過什麼挫折?又是如何克服的呢?
當時在北美館的那場展覽,獲得蠻大的迴響,也獲頒許多國內外獎項,陸陸續續收到非常多展覽邀約,卻讓我陷入了一個近似「空亡」的狀態,頓時失去了所有方向,突然對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感到困惑,開始懷疑自己、忘記自己是誰?不知道該做什麼? 後來我發現了一本非常可愛的童書,名字叫作《失去的靈魂》,在製作ROOM的期間給了我很深的代入感,它講述的是:我們的靈魂其實很多時候不在自己身上,每天過著庸庸碌碌的生活,但靈魂跟不上。所以有句話說「三十歲已死,八十歲才埋葬。」,講的就是類似的概念。歷經這兩年執行ROOM的過程和打磨,從中找回了過去每個曾經對我很重要的瞬間,才漸漸找回了周世雄。我心裡一直覺得,在英國求學時期那個潮濕的小房間,不大也不豪華,對我來說卻是最無可取代、最棒的地方。
把曾經居住過的家改造成藝廊用意?希望通過Room此一計劃,為人們帶來哪些思考或轉變呢?
回台後我在北美館舉辦了《等我一億年》個展,以材質石油為核心,藉作品探討個人之於身分、家庭、傳統、親子、等待、永恆等命題,也是從那時開始,有了把成名作石油畫系列展示在Showroom的想法。3年後因為工作關係要移動去上海,原先的住所突然被閒置了下來,便興起了把房子出租的念頭,訊息一發出便收到300多封回信,我才發覺這棟老房其實在台北市是很搶手的,也想起了3年前暫時擱置的Showroom計劃,只不過從未設想過這個計劃的執行場所,居然正是自己的家!
每個人在漫長的一生中,會輪流扮演各種不同的角色,大家對他人的生活總是充滿好奇,這也是最初我在構思ROOM的空間運用時,決定將Lifestyle與藝術結合,分享給大眾的關鍵。也許ROOM會成為一個讓大眾理解當代藝術的一個很好的方式,正如同現在具備多重機能的ROOM一般,除了藝廊、展演場所、聚會及工作室外,也開放讓民眾通過自由預約的方式,體驗一把借宿美術館的癮!
「等我一億年」、「永生」都和一段極其漫長的時光有關,請問對於您來說想傳達何種意涵呢?
我在永生旅店的展覽中,設計了幾段行為藝術相關的表演,其中一段「無菌室」演出,在那時的廁所和浴缸空間。我從被漆成全白的房間裡走出來,然後用乾淨剔透的水開始洗臉,他代表了完美的意涵。後來從廁所裡走出了一位小天使或惡魔的角色,將一杯黑水倒入了乾淨的水中。我開始用黑水洗腳,從自己延伸到空間都變得髒亂,然後帶者髒水來的人,反倒開始收拾起來。完美被骯髒玷污後,那個純淨的世界是否還存在?通過對比彰顯出「世上沒有絕對的完美,跟絕對的骯髒,看起來良善的人,很多時候也可能是始作俑者。」
旅店內也擺放有許多以家庭為出發的系列作品,它似家也非家,藉人來人往的旅館,與家的意象營造浪漫衝突,也是另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。
攝影
康秉豐